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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译序

《才能》 〔日〕角田光代 译者:侯为 青岛出版社发行

美野里的前半生一直深陷自我怀疑的旋涡之中,她羡慕朋友们拥有既有意义又充满挑战的工作,而自己却受挫后一蹶不振。美野里一直被别人的才能压倒,得出自己没有才能的结论,非常自卑。

但在了解了外公的故事后,美野里终于发现,所谓才能,是一种因人而异的东西,它千变万化,没有固定的形态,需要每个人用一生积极地去寻找、去探索,而不是用有或没有去简单定义。

关于《才能》

角田光代是一位多产的日本女性作家,她的很多优秀作品被引进国内翻译出版后,得到了众多读者的喜爱。

这部《才能》是作者2022年2月出版发行的作品,通过描述美野里、宫原玲、睦美、远藤翔太等人物从上大学参加志愿者活动到毕业后追求梦想的过程,思索和探讨了才能、使命、善恶、信仰、正义等富于哲理性的命题。

当然,文学作品并不会像哲学著作或教科书那样论述某些观点,也不会建议甚至规定读者必须怎样想、怎样做。作者在故事中采用较多的设问,促使读者通过人物的所想所做去感悟人生哲理。

虽然这个故事仍以四十岁左右的女性为主要角色,但在她周围有两三位亲密朋友,主要舞台从家庭生活转向更加广阔的社会活动,人物也更多、更加富于个性。

故事的主角美野里到东京上大学后,加入了志愿者社团“麦之会”。她出于善意为社会作贡献,却意外遭遇挫折,甚至得不到相应的理解,再加上亲眼看到和亲身经历了难以想象的事件,因此深受打击,精神一蹶不振,迷惘彷徨了很长时间。在“3·11”大地震造成的混乱中,美野里偶遇山边寿士,并和他相识,相爱,结婚,从此振作起来,并找到了继续为社会作贡献的目标……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还在上大学的美野里的外公多田清美擅长田径运动,具备参加顶级赛事的实力,心怀在国际赛事中夺标的热望,却被迫上战场参战,伤残生还。清美对不堪回首的往事避而不谈,引起美野里和美野里的侄儿小陆的重重疑问……

小陆还是个初中生,处于较为特殊的年龄段。他在旷课期间,为曾外公清美整理房间,发现了大量署名为“凉花”的信件,随即与姑姑美野里展开了侦探推理般的“调查”……

七岁时因骨癌截肢的持丸凉花在运动专用假肢练习会的活动中遇到了七十多岁的多田清美,受到激励,克服重重困难,终于获得直通东京残奥会的参赛资格……

这部作品时空跨度较大,人物也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到当代(2020年),四世同堂。作品描述了美野里和志愿者社团的伙伴们参加研学旅行活动去外国考察,拓展了国际性视野,深入地思考了地域性差异和文化差异等问题。

作者在创作这部作品时参考了很多相关文献资料,故事的结构富于立体感、画面感、代入感,近似于纪实文学。作者在这部小说中采用了较为随意松散的语体,也提到过宫原玲撰写面向少儿的纪实文学作品,以及睦美采用口语体撰写调查报告。

勤于思考、善于思考是作者的特点之一,作品中“思考”一词出现得较为频繁。主角美野里也经常思考“才能”这个话题,并将其与“使命”“正义”“善恶”“信仰”等概念联系起来。她想为社会作贡献而参加了志愿者社团活动,却屡遭挫折,陷入了迷惘和深思。看来,即使具备了先天之才和后天之能,想要合理运用它们,还需有相当的智慧。

美野里与志愿者社团的好友宫原玲、睦美组成“文殊智慧三人组”,再访曾援助过的尼泊尔的穷困村庄。在那里,她体验到强烈的震撼和感动,“三观”发生了巨大变化,增长了智慧。那么,具备了才能和智慧,是否就能获得巨大的成功呢?

这部作品又向读者提出了“才能与命运”的思考题。

多田清美虽具备优秀田径运动员的素质,却因身处战争时代而无法大展身手,被迫上战场参战并伤残生还。在战争结束后,运动专用假肢的研制不断发展,多田清美虽仍有机会通过训练重返赛场,但战争不仅给他造成了身体残疾,还带来了精神创伤。生不逢时的多田清美对田径运动和重返赛场彻底绝望,已经难以实现青年时代的宏图大志。可见,在大自然和人类社会的剧烈动荡中,个人命运多舛,显得极为弱小。

中国有句古诗曰:“天生我材必有用。”这里将下句改成:“蓄势以待良机来。”正像文中某男子鼓励多田清美时所讲,要以所剩有限之才发挥无限之能。年轻的跳高选手凉花经过刻苦训练,达到了世界级水平,并为世人做出了学习的榜样。

除了智慧和命运之外,才能还与道德密切相关。所谓“道”是指大自然的规律或曰法则,而“德”则是指人类进化过程中形成的行为规范。美野里虽然尽力按照道德规范去努力做事,却频频遭遇挫折。她与伙伴们谈论“使命”等正能量的话题时,往往得不到正面回应,这说明社会出现了病态。在这样的环境中,年轻人走出大学校门,当然会迷惘彷徨,深陷“无力感”之中。

中国还有一句名言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美野里她们虽然在学校里读过很多书,但“走路”(社会实践)却很少。有些人只读书,不走路;有些人只走路,不读书;有些人先走路,后读书;有些人先读书,后走路;有些人边读书,边走路。美野里渴望走出家乡,走向世界,这是正确的选择。她通过志愿者活动与社会接轨,增长了更多智慧,感悟了更多事理。

作品中引用了一句《圣经》语录:“一颗麦粒若未落地就死去,那它仍只是一颗麦粒;而若落地死去,就会结出丰硕的果实。”前一个“死去”与后一个“死去”概念不同,后一个“死去”是指“生命的延续”,或曰“转生”。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是一粒种子。

作者在文中还提到了“泰伦特”,而“泰伦特”是西方古代衡量巨额财富的单位,与“才能”一词同源。“巨额财富”与“才能”结合,发生了“化学反应”,用于表示上天赋予每个人的精神财富。因此,每个人都应善于管理和运用自己的“泰伦特”(才能和财富),为世界造福。

作者在尾声也留下了悬念。美野里鼓励小陆撰写有关曾外公的故事,小陆讲述的故事会是怎样的呢?期待作者今后继续创作鸿篇巨制,向我们讲述更加美丽动人、发人深省的故事。侯为

作者简介

角田光代,日本小说家、翻译家。1967年3月8日出生于神奈川县横滨市。2005年荣获直木奖(日本大众文学最高奖项),曾三度入围芥川奖、三度入围直木奖。与吉本芭娜娜、江国香织同被誉为当今日本文坛三大重要女作家。

1990年以处女作《寻找幸福的游戏》获得日本海燕新人文学奖,1996年,以《假寐夜晚的UFO》获得野间文艺新人奖。以《夕阳下的上帝》、《粉红巴士》、《另一扇门》三度入围芥川奖。1998年,以《我是你哥哥》获得坪田让治文学奖。1999年,以《绑架之旅》获得产经儿童出版文化奖富士电视台奖,此书又于2000年获得路旁之石文学奖。2003年,以《空中庭园》获得妇人公论文艺奖。2005年,以《对岸的她》获得第132届直木奖,评选委员渡边淳一认为角田光代的作品特色是:“真实写出现代女性的切身问题,将她们狡猾、温柔、友情等感受融入日常生活中,化为杰出的作品,是过去所未有的现代女性小说。”。2006年,短篇小说《禁锢的母亲》获得第32届川端康成文学奖。2007年,以《第八日的蝉》获第2届中央公论文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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